【快通新聞 記者蔡文雄/台南報導】自古所謂「氏族」,乃人類社會發展為求傳承所建立的體系,無論這個體系是出自父系社會(男傳男)抑或是母系社會(女傳女),皆都立基於血緣─血脈親疏的關係網絡。然而,氏族的建立是否一定出自生理之物理條件?是否一定基於血緣─血脈親疏?
本展《女氏物語》之「女氏」,提出以「女」之性別所建立的氏族體系,此跳脫血緣關係網絡,改以性別之區分去建立族群而成為「女性之氏族」。「物語」原是日本文學的一種體裁,用以進行故事的訴說,在此《女氏物語》則取其雙關,所言代表的是「女氏」訴說的故事、是訴說「女氏」的故事、也是「女氏」與「物」相同乃至相異、兩者相融乃至抽離過程的故事。全人類的故事當是與我們人人都相關的最偉大故事,而當改以「女氏」之所見重構人類的歷史,那將會是個什麼樣貌?當人類故事的主體從根本上產生翻轉,當以Her Story取代His Story,History也就跟著變成Herstory,不僅立足點不同、視角改變,整體結構也將從根本上出現改變,人類歷史將產生異於以往的變貌,那是一個全然不同而令人嚮往的新世界。「女氏」之得以產生的首初要件,在於意識(consciousness)生成下所開拓而出的視域(horizon)建立,視域開拓的過程,其實就是將「女性」作為/視為「存在物」逐漸轉向而將「女性」作為/視為「存在」的醒覺過程。最終醒覺「女性」不是存在物而是存在,「女性」的存在以其真實本來的面貌,在日常生活中與其處境的萬事萬物打交道,不須曲意逢迎、無須矯揉造作,而是坦然真切、如其所如地活著。
陳香伶作為女性藝術家,生命的歷程中,同時為人女、為人妻、為人母,在此展中以其油彩創作回望自己乃至全人類的故事。《女氏物語》展出陳香伶的繪畫作品,極致華麗的清朝絲綢繡片,小心翼翼細細縫製的刺繡,妝點絲綢滑順光澤的璀璨,幽暗之中兀自閃耀著光芒,顯得極度耀眼卻也孤單淒涼。該是極喜,竟變得極悲,艷麗伴隨風化的枯骨,分不清真假虛實的蝴蝶,翩翩飛舞穿梭在枯骨與刺繡假花的嬌豔中,此將女性幾近愚癡的堅忍顯現無遺,令人不忍卒睹。畫面展現出猶如花開荼糜早已消逝的過往風華,或者是畫中所見古代女性所穿戴的刺繡衣裳或婚嫁物件,借古諷今,揭露女性千百年來在父權下被壓抑甚至被物化的卑微。呼應著百轉千迴的流轉過程中,女性從附屬存在為「物」艱難尋覓而終至獲得自我的本真存在,那是女性從存在物到存在的醒覺,那是陳香伶以繪畫書寫的「女氏物語」。
女氏物語-陳香伶油畫展
Woman as A Clan
策展人:徐婉禎
112.08.29-09.10 彰化縣立美術館3樓展覽室及藝廊
112.10.14-11.10 屏東美術館201展覽室
圖說:夢的嫁裳145.5×112cm油彩‧亞麻布_2010